“……你小声点，吓着我了。”
“去嘛去嘛，你一定N——久没逛过街了吧？正巧，现在想想不出来，说不定看到实物就有想法了呢？快走快走。”
“你让我去逛街？逛街呢还是吸引相机呢？”
“……也是。武装一下不就好了！帽子口罩墨镜大风衣，再不然戴个假发，绝对没人认得出来！”
“……还是别了。”
“不行！你自己说说，多久没给小丫头过个生日了？亲自挑的礼物才有意义！女娲补天也要用温热的火来炼五彩石啊！要全面出击，多方位感化她，让她心动得涕泪横流……啊！”
西北实在听不下去了，一打文件拍到了他头上，深长地叹了口气，“去吧。”
“！真的？”
“嗯。”
西北从鼻子里发出一声低沉的回应，被敲门声给掩盖住了。
“进。”
阿助开门进来，说：“董事长，今天下午两点四十分是金伊尔斯附中的董事会，要去吗？”
“不去。”西北脱口而出，毫无感情。
“好。”阿助离开办公室，并且带上了门。
“为什么不去啊？说不定还能了解了解小丫头的状况呢。”
“用不着，达茜都会跟我说的。”
“哦～原来，还留了这招儿。监视她？”
“这能叫监视？”
“行，不叫。那我们出发呗出发呗！反正你又没什么奇奇怪怪的会议。”
♛
万岁从学校出来，路过不远处的公园，看到了个熟悉的背影坐在石长凳上，莫名有些……落寞。
他从背后悄悄接近，猛的凑过去，“一个人在这儿干嘛呢？”
沐荣柃正放空大脑，突然被这么一问，心脏都漏跳了一拍。
“是学长啊，我……没什么。”
工作推掉了，课也上完了，一时不知道该去哪儿，该做什么。
平常因为气场太冷清，再温文尔雅也没人敢接近，所以在社交方面十分失败。
有时候还是会觉得孤独吧，一个人做什么事情都蛮傻的。
同届练习生里，别人都是组队，只有他，一个人。
万岁坐在他旁边，突然换了伪音，“你说，我这打扮，会不会被人认为我们在约会？”清甜可人，与外表契合极了。
沐荣柃打量了他一番，还真是。刚刚有那么一瞬间，他都真的错以为旁边坐着的是个漂亮姑娘了。
“哈，逗你玩儿的，”万岁切换回原声，“怎么？觉得人生灰暗了？没动力了？颓废了？需不需要哥哥我开导开导你？”
“倒没那么严重。学长呢？怎么突然要来我们班。”据他的了解，万岁一般都是午后起床。
“不行吗？当然是……为了我的兔子小姐。还有，小爷我已经不是你的学长了。”
“……”平时阴阳怪气叫学长叫习惯了，这么突然一改变，居然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万岁。
“班长大人，不欢迎一下五年级A班的新同学吗？虽然不是学长了，不过哥哥还是能叫的，毕竟我比你大。”
“……也大不了多少吧。”
“啧，大一天也是大，况且比你大了……两岁！”万岁伸出两根手指。
“……万岁少爷是12月生日吧，明明才刚满18岁……”
“年份！年份！你不也还没17岁。哎这些都不重要，我可警告你，千万千万别打西子沫的主意。”
“？”
“就是，你……我们的班主任。”
那天那个女孩儿还真是自己的新班主任，西子沫，这个名字……好可爱。沐荣柃笑笑，“放心，不会。”
“真的？”
“当然。”
“确定以及肯定？”
“确定，以及肯定。”
“笑死了，校草大人不近女色，你是要出家吗？”
“哪有，我毕竟也跟经纪人同居那么多年了。”
“啊，也是。说起你的经纪人，你今天没工作？”
“……原来是有的。”
“推掉了？”
“嗯。”
“为什么？”
“……”他该怎么回答。
因为沐荣柃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推掉工作，他就是觉得好累，唱歌对他来说，都已经成了想要逃避的负担了。
“难不成是？你还说你没打她主意！”
“啊……到底要说多少遍，我才没有对班主任怀着什么不一般的心思。”
“那你，现在什么心思。”
“嗯？”
“我是说，我觉得你气压有点低。”
“也没有吧……就是……有点……想不通。”沐荣柃低头摸摸鼻子。
“说来听听？”
沐荣柃静默许久，开口道：“万岁少爷……喜欢钢琴架子鼓？”
“也不是多喜欢吧……你怎么知道？”
“我关注了你的争鸣账号。”
“你关注我做什么？垂涎我的美色？话说你居然对我用‘你’？想这么做很久了吧？”
“被发现了。”
“让我想想……你的艺名是……Mr ling，对吧？”
“没错是没错，但是我关注你用的是私号，艺名的那个账号实际上是我经纪人在打理。”
“哼～关注就关注吧。”
“万岁少爷为什么会喜欢钢琴架子鼓呢？”
“都说了也不是多喜欢，只是感兴趣。……好吧，喜欢。”
“万岁少爷的喜欢……是什么感觉的？”
“啧，这让我怎么跟你说。我想想……”万岁用舌头翻动着口腔里的棒棒糖，同时组织语言。
“大概是当我弹钢琴的时候，整个人都是愉悦的，感觉我与黑白琴键融为一体，指尖按动的并不是琴键，而是我的心情。我沉浸其中，红细胞仿佛变成了音符，想要流出血管与钢琴一同起舞……草，一不小心说成八百字作文了。哎呀总之就是我喜欢我乐意我高兴，没什么别的。至于架子鼓，也差不多，鼓棒就是我，鼓棒替我在鼓面和镲片上跳舞。”
“啊……这样啊。”沐荣柃深思。
喜欢的话，是会觉得愉悦的，会沉浸其中，会觉得血脉相融……
所以他……到底，还是喜欢唱歌的吗。录制新歌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了负担，无论如何都觉得不够走心，不够淋漓尽致，即使受到夸奖，也会觉得成品根本就是“残次品”，自己回听的时候一边惊讶于还不错，一边因为根本没有达到自己想要的感觉而懊恼自责。
所以到底是……怎么了。
“诶，你问我这些干嘛？想学？”
“没，我就是……问问。”
万岁耸肩，“不想多说也就算了，我言尽于此，剩下的就看你的造化了，噗哈哈。”
万岁还没笑完，沐荣柃就站了起来。
待他走了两步，万岁才反应过来，问：“你去哪儿？”
沐荣柃回头，“找个没人的地方哭一场。”樱粉色的中长发在胸前松松垮垮地束在一起，左边的刘海儿用七色一字夹卡起，右边扫着睫毛，与黑曜石般的眼眸相映成趣，小麦色皮肤被隅中的阳光下镀上一层金色，笑容里透出隐约淡然的迷茫与无助，看起来……很……
什么嘛，沐荣柃，好歹也是个三七二十一的A班练习生，长得好看不是情理之中吗？
沐荣柃走远了，万岁看着他的背影，意味不明地发出一声笑，“哈，开玩笑的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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万岁和沐荣柃分别后，调头回往办公室，果不其然，办公室门口笔直地挺立着身着黑衣的敬业护卫。
诶？怎么是他一个？那位高冷美少女该不会再半中腰杀出来吧？
不上文化课的教学楼还真是冷清，
万岁抬脚走向办公室，和卓祁乐打招呼，“嘿靓仔，今天怎么就你自己？”
“达茜前辈有别的事。”
“？难道守门不是你们的第一任务吗？”
“保证西西的安全是我们的第一任务。”
“……好吧，见过这么多次了，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。”
“唔？我……我……”很少有人问到他的姓名，突然以自己为中心进行自我介绍，而不是“我是谁谁的什么”，让他有些不知如何作答。
“噗，”万岁忍俊不禁，“怎么，难不成你们XZ还玩儿编号代码那一套？”
“没，我叫……卓祁乐。”
“？”万岁看他，意思是让他解释解释是哪几个字。
“卓越的卓，祁连山的祁，乐观的乐。”
“喔，你这个名字寓意挺好啊，祁字……很好听。”
卓祁乐怔住，眼眶撑圆，但只一瞬，就放松下来，睫毛下垂盯着地板。
“我呢，已经不关心怎么进去了，我就关心她什么时候出来——你不用告诉我，我就不信她一整天不出来。现在，有更重要的事。”虽然这卓祁乐也是个一根筋的生物，但好歹问什么答什么，不像达茜，一副“无论如何与你无关你不必知道”的态度。
“万岁先生请讲。”
“没什么大事，就是跟你打听打听，西子沫喜欢什么。”
“啊？”
“嗯哼～好歹跟了她不少时间吧，爱好什么的该不会一点也不知道吧？”
“唔……我……我确实认识西西很久了……”
“青梅竹马？”万岁提高了音量。
“也不算是……确实很小就认识了，但是……说过的话也不多，也是最近两天才经常见面的……”
万岁歪头，作认真倾听状。
“啊……没什么，万岁先生想问些什么？”
“我现在就想听听，有关西子沫的一切——包括你和她之间的事情。”
卓祁乐咬咬下唇，耳后不可抑制地发热。
“我……我是……在鹭岛市……那时候……幼儿园……唔……有……有一天……”卓祁乐一边说一边吞咽口水，本来说话就不利索，这下更结巴了，“幼儿园的其中一位老师请假了，剩下欧老师自己，她……她忙不过来，就、就……叫了西老师过来，西老师……带着……西西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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